第十五章
慶和宮寢室 凌晨
“咕嚕咕嚕……咕嚕咕嚕……咕嚕咕嚕"解樹朦朧間看到自己在水中,感覺喘不過氣,手腳不停劃動掙扎。“樹兒!樹兒!樹兒!"王昭最先感覺到在他懷中的人呼吸急促、接著被她亂動的手腳推開。他一下子醒過來,看到她臉上滲著汗,眉頭用力皺著,連忙搖她雙肩叫醒她。
突然,解樹睜大眼睛,映入她眼簾的是王昭凌亂的頭髮及通紅的雙眼。他張開嘴正在說什麼,但她只感到頭昏腦脹,好像仍然在水中,什麼也聽不到。她低下頭緊閉雙眼,看到她痛苦的神情,他只好把她擁到懷裡,不停輕掃她的背,希望可以安撫她。解樹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,聽到王昭不停輕聲說著“沒事了。沒事了。"她在他懷中抬起頭,額前有幾縷被汗水黏著的髮絲,慘白的小臉讓他更為焦急。“需要召太醫嗎?"解樹微微搖頭,“不用了!只是惡夢,沒大礙。"“剛剛快要把我嚇死!叫又叫不醒,你又一直亂動。"想起剛才的情況,王昭心跳仍然未平復,但自然地舉起衣袖印過她額上的汗。解樹在他胸口磨蹭,“對不起。要你擔心了!"“最重要你沒事。"正當王昭打算鬆開雙手,讓解樹重新躺好時,她卻抓住他的衣服,把頭更埋進他的胸口,“讓我這樣再待一會兒。"
可能是王昭懷裡太溫暖,讓她不安的情緒逐漸消失,睡意也漸漸襲來。
直到清晨,解樹醒來時發現自己雖然是躺著,但王昭仍然緊緊擁著她。在鬆開他懷抱時,他也同時張開眼緊張地看著她,她側頭的微笑讓他安心,“不是被惡夢驚醒便好。"王昭捉過她的手,吻在她的手背。“昨晚辛苦你了,多睡一會兒吧!"解樹反過來吻他的手心後,便下床更衣,換好衣服後,不忘把昨天王昭替她選的白色披肩披上。宮女瑾兒亦如常在門外等候她,“夫人。"“早,我們走吧!"
觀星樓 中午
“司天監。"解樹走到崔知夢的辦公地方。
“夫人!"崔知夢亦向她問好。
“不用叫我夫人了!叫樹兒也可以。"解樹一笑。
“給殿下知道有人叫夫人做樹兒可不行了!"崔知夢淘氣地說。“夫人來找我是什麼事呢?"
“我知道司天監懂很多,亦與我有相近的經歷。最近發生了一些事,想知道司天監會不會有什麼頭緒。"解樹的神色變得凝重。
“發生的事是指?"看到解樹的表情,崔知夢亦收起開玩笑的心情。
“譬如昨晚,我作了一個惡夢,不是一般的惡夢,那種感覺太真實。我感覺到自己在水中無法呼吸,不停掙扎也無法游上去。殿下說他叫過我又搖過我,可是我也沒有醒來。直到我終於在睡夢中驚醒時,最初的感覺仍然像在水中,整個人虛虛浮浮,明明看到殿下在說話,卻什麼聲音也聽不到。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復正常。昨天下午也因腦中突然閃過水的畫面,差點因此而跌倒。"解樹愈想愈不妥,不自覺地咬著下唇。
“水?夫人有沒有在水邊發生過危險的事?"崔知夢語氣也變得嚴肅。
“水?我沒有……有……呀!我當初來到這裡,正是因為水!"解樹瞪著眼睛,音量亦升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