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才是真·為愛而戰【。
——唱啊唱啊。
少女像是非常非常快樂地跳著即興舞步,身著綴滿白杜鵑的紅底振袖人偶一樣機械旋轉。
——唱啊唱啊。
木屐隨腳步發出咔嗒咔嗒的聲音,在這不知是封閉還是開放的暗色空間中迴響。
——我記得很清楚喲。
少女停止跳舞,紅與白與黑終於靜止不動。
——你教給我的……
——只要與你有關,那麼所有事我都可以牢牢記住。
——為什麼你卻忘了我?
——為什麼?
二
“鏡宮?”
“……啊,不來方小姐。”直到有人叫住自己時才發現身邊站著熟人,累有些抱歉地垂眼,不過夕莉倒是沒在意這些:“又需要搜集什麼資料了嗎?”
這個嘛……累隨手撥弄下劉海:“其實,剛剛和老師走散了,所以現在正在‘搜集’老師。”
出門前明明說要一起買東西,結果中途居然走散了。累以十分疲倦的心情嘆了口氣,只不過被一隻做工精細的茶杯引走小部分注意力,沒想到轉個身的功夫走在身邊的大活人居然連個背影都看不見了,手機也不接,估計又扔在家裡了吧。
究竟誰才是年紀小的那個啊,再這麼發展下去自己一定會早衰吧,比起助手她覺得她更像是嬰兒保姆才對……
“……辛苦了,鏡宮……不如先到店裡休息一下?”由於受過幾次委託,所以夕莉對放生蓮的性情也算清楚,以前她還對密花表達過對鏡宮的同情呢。
沒什麼拒絕的理由,而且累也覺得如果找不到自己的話放生蓮應該就直接回家去了,於是說著“那麼打擾了”,一邊伸手想要幫夕莉分擔一些手中的袋子。
“沒關係,我自己可以。”夕莉將並不重的購物袋全部移到左手:“而且你臉色不是太好。”
累的表情似乎有一瞬僵硬,怕冷似的用掌心輕輕摩挲手臂:“大概因為最近經常失眠吧。”
“失眠?”
“嗯……”累沒有說出連續幾天驚醒她的夢,畢竟只是夢而已,不值得大驚小怪吧。
沒想到踏進密花的店裡第一眼看見的居然是放生蓮,無論是累還是夕莉都感到有些意外。
“老師?”累完全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才好,哭笑不得?“為什麼你不是回家而是來這裡了啊……不是要買東西嗎?”
“中途想起有事要問黑澤。”放生蓮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,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突然消失讓小助手早衰了多少年。
累現在真的是哭笑不得了。
“您已經是成年人了老師,走之前至少告訴我一聲好嗎?”
“因為是成年人所以不必擔心。”
“能一聲不響丟下同伴消失的成年人難道不值得擔心嗎。”
“……”
正當兩人僵持不下時密花從內室走出,懷裡抱著像是圖鑒之類的書:“你偶爾也體諒一下鏡宮的心情吧,而且她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舒服。”
累點點頭表示贊同:“真是太感謝了,黑澤小姐。”不過……她狀態看上去真的很不好嗎?這是今天第二次聽見了啊,難道真有那麼差?
放生蓮默默接受了累胳膊肘朝外拐(?)的行為,起身接過圖鑒準備同累回家。累好奇地試圖看清那本書:“鮮花……?最近手頭的工作與花有關嗎?”她怎麼不知道?
稍微擋了擋書名,放生蓮含糊不清地丟下一句“自己用”,回頭跟另外兩人道了別便大步離開,累只好跟著對夕莉和密花道別離開,想不清她的老師突然鬧什麼彆扭。
回到家後照例要幫忙整理書本和資料,只是這次放生蓮居然也自覺過來幫忙。放下手裡的最後一本書,累以平時拿來吐槽放生蓮的語氣涼涼道:“真難得啊老師。”
“……我可是在體諒你。”
“嗯,要不怎麼說難得呢。”
放生蓮挫敗地垮下肩膀,抱著手臂凝視比自己瘦小許多的人:“你身體不舒服嗎?還是生病了?”
又來了。累斂下眼:“只是最近睡眠狀況不太好而已。”
這個表情擺明了有事不說。男人皺著眉欲言又止,最終還是換了個話題:“好吧……關於前幾天你問過我的話,我在夢裡看見那女孩的心情。
“那並不是我本人的記憶,所以我大概有些莫名和懼怕吧……除此之外應該沒什麼了,最後一次真正接觸到她後也只覺得替她惋惜。”
“惋惜什麼?”
“對於她的命運而惋惜。”
累若有所思地微微低頭,然後試著回想夢裡的女孩子。
長發,櫻色陽傘,明艷的振袖和髮飾,還有輕靈的歌聲……總覺得見過,但又非常陌生。
是誰呢。
眼見累在聽到回答之後迅速忘記他的存在而陷入沉思,放生蓮忍不住出聲叫她:“你為什麼問這個?”
“嗯?”累抬起頭笑笑:“好奇而已,沒什麼。”